那天奚郎離開太乙宮,去了小華山,尋找隐者不遇。當時正值清明時節,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場小雨,第二天登山時陽光明媚。一路上隻見地面上冒出縷縷白氣,仔細聽去,似乎還有嗤嗤的聲音。
白氣越來越濃,到了登雲梯的地方,已經變成了雲霧,漸漸看不清周圍的景物。奚郎摸索着向上攀登了約百尺,突然從雲海中探出身來,隻見雲海茫茫,平平鋪在腳下,四面望不到邊際,隻有太陽高懸,幾座山頭從雲海中露出,就像海上的孤島。
奚郎頓時感覺仿佛置身天宮,幾乎忘記了人間。再往前走不遠,山上有一座道觀,奚郎便前去打聽隐者不遇。那觀主是個三十多歲的道士,問明來意後說:“這個不遇隐者就像神龍見首不見尾,可遇不可求,你能否見到他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然後打開後山的門,雲海中顯現出一座缥缈俊秀的山峰。
奚郎走進後山,雲海剛好在他的小腿高度。風吹過時,雲海散開,露出道路;如果站着不動,腳就會被雲海淹沒。
一路走到山頂,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。隻有山下不知何處傳來的鑿石聲,叮叮咚咚地從雲下傳來。
奚郎頓時感到心中空蕩蕩的,一片茫然,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。突然一陣風吹來,面前的雲海蕩開,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,四周都是絕壁。西面的絕壁中間有一塊小小的平地,長寬不過五步,卻有一個人在那裡耕作。
奚郎想看清楚,但又是一陣風吹來,雲海再次填滿了山谷,眼前隻剩下雲海上的一點小小山頭。
奚郎看着眼前的奇景,似乎有所領悟。又一陣風吹來,雲海再次蕩開,但那個耕作的人已經不見了。
付雲起笑着點頭說:“我想那個耕作的人就是隐者不遇吧。”
奚郎搖頭說:“不是。我問過那個觀主,那個耕作的人隻是他認識的一個普通農家。”
付雲起問:“那不遇隐者又是什麼樣的人呢?”
奚郎再次搖頭說:“到今天我也不知道。下山的時候,觀主問我在山頂時有什麼想法。我說沒有找到隐者,不知道以後該去哪裡,心裡空空的,好像什麼都沒有了。觀主就說‘有人就有一切’,然後就送我下山了。”
付雲起反複念叨“不遇隐者,隐者不遇。”突然間似乎有所領悟,微笑着說:“根本就沒有這個叫‘不遇’的隐者。”
奚郎吃驚地說:“怎麼會這樣?師父不會騙我的。”
付雲起笑着說:“太乙前輩自然不會騙你,這個‘不遇’是人非人,遇而不遇。”
奚郎更加聽不懂了。
付雲起卻不解釋,笑着說:“現在你不懂,将來可能會懂。那觀主說的‘有人就有一切’你一定要記住,不管遇到什麼事,保護自己是最重要的。”
那個觀主其實是華山派的大弟子。
奚郎點點頭,又講述了他一路南下尋找付雲起的經曆,直到加入漕幫,一點也沒有遺漏。最後,他還問付雲起是否應該繼續留在漕幫。
付雲起說:“人生的道路最終需要自己選擇,無論是太乙門還是漕幫,你終究要做你自己。”
當時奚郎到杭州尋找付雲起時,付雲起正在成都薛濤那裡。薛濤原本是官伎,才華橫溢,專門招待來往的官員,後來節度使欣賞她的才華,為她擺脫了樂籍,經常召她侍酒賦詩。白居易和她經常有詩歌往來,付雲起就是負責傳遞信件的。
薛濤當時已經五十多歲,但穿着女冠服,風韻猶存,她是書記門的一員。書記門在各地大多是年輕女子,年紀稍大一些的就會被替換,但薛濤一直作為西川首席,被稱為“女校書”,看來“翩翩書記”楊投對她非常依賴。
那天薛濤帶了一位十六歲的少女,是蜀中丁家劍的傳人,非常漂亮。她原本有意為付雲起牽線搭橋,但付雲起非常尴尬,急忙告辭。
船過洞庭湖,付雲起上岸前往嶺南連州。這次去湘江是逆流而上,船行反而不如步行快。這天他到了衡陽,看到湘江上遊下來幾十條大船,組成了一個船隊,前後呼應,非常壯觀,停在碼頭,吸引了許多百姓圍觀,大家都羨慕柳州曹家。
阿元嫁入柳州曹家已經四年了,但不知為何,付雲起聽到柳州曹家的名字時,心裡還是有些酸楚。到了晚上,付雲起住的客房正對着湘江,和那隊商船隻隔了很短的距離,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。
将近半夜三更,突然聽到船上一聲慘叫,付雲起立刻驚醒,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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